That’s bad,我说。是呀,卡洛说,瑞典人可以很友善,但要他们真正接受不同肤色的人其实并不容易。如果这样的事情一再发生,总有一天他们会变得不友善。
在Stockholm酒吧搭枱看球赛那天,认识了卡洛。他父亲从智利移民至瑞典,他则在瑞典出生长大,西班牙语瑞典语英语流利。
卡洛在大学念的是社会学,自毕业后一直无法找到工作,最后他只好在一家连锁餐厅当厨师。我说当厨师很好啊,一技之长。但他不喜欢当厨师。那怎么办,我问。我们坐在半山露天咖啡厅看着海港,那海的颜色和希腊的完全不同。希腊的海是耀眼的,瑞典的海是暗沉的。即使在夏天,瑞典的海水依然是冷的,奇怪。
在瑞典,失业率常年保持在6%,因为失业是一种耻辱。大家都努力让自己有一份工作,即使你并不爱那份工作。我想,世上哪个国家不是这样?有多少人真正喜欢自己的工作?
卡洛也不是没有去应征工作。他说,和他应征同一份工作的大学同学,成绩并不比他好;不过他是金发蓝眼的瑞典人,而卡洛是个移民的儿子。他很不忿他在肤色上输给了那个同学。
我问卡洛,what do you cook in the restaurant?意大利面。Are you a good cook?他笑笑。又是一个半路出家的厨师,在瑞典不要吃意大利面,记下了。智利呢?在瑞典发展不好,有没有想过到智利发展?你们这些有双国籍的人,不知有东家西家的选择,还有A国B国可选。他还是笑而不答。没出息,我心想。
My son lives here,他终于开口。他上小学了,整个典型的瑞典少年,连西班牙语也不学了。 You married young,我说。Yes, I divorced young too。我们大笑。
瑞典有很多移民吗?我问。有啊,瑞典收留了不少难民,他们制造了一些问题,我们政府每年花不少钱来养他们。什么样的问题?我好奇。他们人数太多,有很多健康不好的人,有很多没有父母的小孩,我们的福利部、医院负荷不了。以前排期看专科医生只需一两个星期就可以看到医生,现在要两三个月,瑞典人都等得不耐烦了。
我们社会治安好,警察人数不多,但是现在开始有很多偷窃案,警察忙不过来。卡洛继续说,昨天才有个女人说她的店被爆窃三次,她报了警,警察说他们做不了什么,教她自行装防盗铃和闭路电视。
That’s bad,我说。是呀,卡洛说,瑞典人可以很友善,但要他们真正接受不同肤色的人其实并不容易。如果这样的事情一再发生,总有一天他们会变得不友善。
我离开瑞典后,卡洛传简讯来问我几时再回去瑞典探望他,我说,虽然德国进不了世界杯16强不是瑞典的错,但我不想重游伤心地。他传来一个哈哈大笑脸。我说,我们约在智利喝葡萄酒吧,瑞典太无聊了。他传来一个赞。这个连字也不肯多打几个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