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觉得马湘茹是个很特别的人,充满生活热情,兴趣也很广博,仿佛什么都爱学,而且学什么都上手。翻看她的脸书,多肉植物、中国剪纸、禅绕画、沾水笔手写、旅行、学佛、阅读、教书办课程搞活动等,她都做得兴致盎然而且全情投入。
近年来,她耗费最多心思的,大概是两件事——一件是天职,用心当个好妈妈;另一件则是她意外发现的天份,而且越做越沉迷,那就是纸艺。
谈到纸艺,还得先把马湘茹的专业“真身”拿出来,她其实是一名分子生物学博士。
当我得知这件事情,睁大眼睛望着眼前的马博士,我突然觉得这个人表现的是一种冲突美学。
看看维基怎么解释分子生物学:“分子生物学是对生物在分子層次上的研究。这是一门生物学和化学之间跨学科的研究,其研究领域涵盖了遗传学、生物化学和生物物理学等学科。分子生物学主要致力于对细胞中不同系统之间相互作用的理解,包括DNA、RNA和蛋白质生物合成之间的关系以及了解它们之间的相互作用是如何被调控的。”
这一段我们似懂非懂的说明,其实已经属于高端的理科学问。看似很文科的马湘茹,却同时也可以做十分理科的研究,这颗脑袋里头究竟是怎样的结构,让她得以游走于文理之间仍有余力?硬要做个简单结论的话,我认为是——超乎常人的好奇心和专注力。
“做博士研究那段时间,其实很辛苦,有一次碰到严重的瓶颈,于是我决定暂时把实验搁置一边。很凑巧,那段时期刚好接触到捲纸,我就试着动手做做,把自己从做实验的压力中抽离出来。过去我觉得自己手拙,手工都做得不好,但是那次接触捲纸后,发现原来我也可以用手来变戏法。”
这个发现撩起了马湘茹的极大兴趣,开始大步走入纸艺世界。玩纸上瘾了以后,胆子和胃口也大了,她像是忘记那份束之高阁的博士论文,转而日以继夜的研究起纸来了。从纸的种类和材质,到如何经由捲、剪、撕、拼、揉、叠、刻、编织、压印等手法,变化出各种栩栩如生的纸艺品,这个过程产生了无限的创意乐趣,也给她带来很多省思。
抓在手上小小的那张纸,其实隐藏着通往某种文化的密码。纸艺的发展和变化,因地理条件产生材质的差异,也因当地的文化而产生创作的差异。马湘茹注意到了这点,也开始寻思如何把本身的文化修行成果,点滴灌注在纸艺中。
对她造成更大触动的,还是身为母亲最大的触觉,那就是她的孩子。
“我希望孩子可以像我们那一代人一样,有很多机会可以用手做自己想要做的东西。简单的说就是离开电子产品的虚拟世界,从找回手感的过程中触摸到真真实实的世界。”
有了这个想法后,马湘茹不止在家教自己的小孩玩纸,也尝试办纸艺课程,让更多小朋友可以领略手作的乐趣。
我家的小朋友就上过马湘茹的课,回家后叽里呱啦说起课堂上的乐趣,小小的双手做了好多不同的作品,家人见者有份。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呀?她回答:马老师说……
不久前,马湘茹在脸书上载了一张照片,我看了特别感动。她剪了一只可爱的兔子,让兔子“回归”到草地上,并且拍下一张栩栩如生的照片。那份生动,来自于塑造这只兔子的手——是的,是手,不是机器。
我跟她提到这张照片,她一贯的笑了起来,虽然没说什么,看那意思大概就是得逞了的痛快。
当然,也顺道一提——马湘茹最终还是完成了论文,成为分子生物学博士。
不纸如此 ♦ 专栏预告
马湘茹有很多故事,对生命有很多想法,我们请她跟读者分享。但是那么多的故事和想法,该如何说得有趣又易于消化呢?于是我们想出一个方式,用纸艺来说故事。所有的文化艺术说白了,其实都是反映人性、反映生命的做法,纸艺也一样。从闲聊纸艺的过程里面,我们看到很多不同的文化有趣的重点,看到事关教育的关键重点,看到生活应该如何变得更有素质的重点。总之,来到马湘茹的纸世界,你肯定不会空手而回。试想想,请一位高端的分子生物学博士撰写纸艺专栏,这本身不就是很有意思的事吗?明天起,拜读马湘茹博士的双周专栏『不纸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