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的星星越来越多,除了唱歌演戏的歌星明星,现在运动场或球场上有体育明星,政坛有政治明星,文坛有明星作家,还有在互联网上应运而冉冉升起的网络红人也如明星般被追捧。这个年代才是真正的“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大小星星,而满地都是追星族。

前几天透过互联网得知周华健到新加坡的草根书室,心里蠢动了一下。二十几年前,在同学的强力推荐下,开始接触周华健的音乐。那时正值他事业的巅峰期,新歌一出就占据排行榜的三甲,专辑轻易就卖破百万,是当代唯一可以撼动香港四大天王——张学友、刘德华、黎明和郭富城的台湾歌手,因此被封“天王杀手”。
回想起来也觉得挺恐怖,过去这五分之一世纪凡周华健的专辑我大多都买,从卡带到CD,而且绝对正版。我追歌却很少追人,但也买票看了一又四分之一场周华健的演唱会——一场是他的个人演唱会;另一场是他伙同李宗盛、罗大佑和张震岳的“纵贯线”演唱会。要再疯狂也没有了,我的追星历史是泛善可陈的。
倒是见识过那种疯狂追星族,不远千里再三买票捧场看偶像的演唱会也不觉腻;甚至漏夜排队换一场球赛的票只因为有偶像球星下场;又或者不惜花上数千元买票只为一睹偶像在F1赛道上的极速漂移。我这种含蓄型的追星族,当然参透不了奔放型追星族的心理,但人类的价值观本来就如此,你认为值得,就好。
人生在世,除了满足开门七件事,还有很多事情,你或许很想做却做不到,又或者你没想做却有兴趣。于是,我们会寄情于某些人身上,把那些人视为偶像。偶像或许“代替”我们完成某些梦,又或者纯粹满足我们的某些兴趣或审美观。舞台上非凡的风采、球场上神乎其技的击球、某张美丽或英俊的脸孔、某种直击灵魂的文字魅力、呼应我们内在审美要求的画风等等,不都是偶像之所以成为偶像的条件。

有明星,就有追星族,不要以为这是现代人的潮流,古人也追星的,而且一样有疯狂的粉丝。古代碍于传播媒介的限制,声音和影像无法广泛传播,加上戏子和歌唱艺人在当时的地位不高,所以没什么大歌星。能够广为流传的,只有文字和画,因而在民间口耳相传的大名一般都是诗人、作家或画家。再加上古代生活条件较困乏,教育不普及,有机会读书者不多,读书人还能够吟诗作对者,自然受到平民百姓的称羡。
中国的诗人中,李白堪称天王巨星一枚,而且当红数千年,实力不简单。据说这位诗人明星就有无数粉丝,其中有一位疯狂粉丝叫魏颢,为了面见李白这位偶像,多番打听李白的行踪,每次都翻山越岭去追李白,却多次扑空。经过半年穷追,前后跋涉三千里,魏颢终于在扬州和李白相遇,这段追星故事遂传为千年美谈。
另有西晋的文学家潘安,据说是古代帅哥的代名词,吸粉能力超强。每次一听说潘安出游,妇女姐妹们都会结伴到其途经的城墙上看他,甚至借机朝潘安投掷水果,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情。夸张的是,潘安每次都要特地用车把沿途“收集”的水果载回家,因此有“掷果盈车”的说法。那画面想想是挺搞笑,不晓得可怜的潘安要被水果击中多少回。而且潘安的美貌,在这几千年来要比他的文学作品有名,这大概是偶像派的遗憾吧!

再说西班牙艺术家毕卡索,是二十世纪现代艺术的主要代表人物之一,也是少数名利双收的艺术家,他所累积的财富在死前已经超过马币200亿。毕卡索除了艺术创作,还跨界担任设计师,活跃于社交场所,因此累积了高知名度,自然也累积了很多粉丝。有人说,毕卡索是“妇孺皆知”的艺术家。根据他的财富,不难想象他有多受欢迎吧。
偶像明星的形成,既是个人行为,到了近代也有赖传播媒介和专业公司的打造。比如韩国就有特别培训艺人的学校,在欧美出版业较为发达的地方也有系统的打造明星作家,还有专业的卖画公司、专业的公关顾问公司等,依据时代的市场需要,创造了各领域的星星。
只是,有些星星永远闪耀,有些则不久就黯淡无光。可见星星也要不断自我进修和增值,才能让追星族有相伴一生的理由。